挑战自我

——写在“致敬海上画派”画展之前

此次上海办画展的展名为“致敬海上画派”。“海上画派”是指吴昌硕、任伯年、蒲华、虚谷为代表的上海近代绘画。以吴昌硕为旗手的海上画派完成了中国旧文人画向新文人画的伟大转型，与齐白石共同成就了19世纪下半叶至20世纪初中国美术史上的灿烂辉煌。

我的绘画自学起步于任伯年。我的写意画深受吴昌硕“平生得力之处在于能以学书之法作画法”的以书入画和“苦铁画气不画形”的影响。

中国画的笔墨是线的艺术，西方印象派表现主义作品用线是受东方艺术影响，他们叫创新，这在我们叫传统。我在多篇文章中提出了“中国画的书法化”“画家书法的高度决定了其中国画艺术的高度”“笔墨存则中国画存，笔墨亡则中国画亡”。

“画气不画形”这句话看似谈笔墨画法，实是道出了中国大写意主义哲学的无上要义。气是中国艺术独有的理念，我文章中说：“观画首重气象，气是生命力，气象即寿象”“艺术中的贵族气派是所蕴含的浩然之气与正大气象”。

百年来，中国画与中国传统文化历经磨难。新中国成立之初的前数十年间，中国传统绘画作为封建文化遭受批判；国家改革开放之后的四十年来，中国画又受到来自西方一波一波的强势冲击。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美术新潮”中，有人题出了“中国画穷途末路”论，“中国画发展至吴昌硕齐白石已是顶峰，只能走下坡路”“中国画只有以西洋画来改造才是出路”等。的确，当下中国传统绘画、尤其是大写意花鸟画山水画日益衰落。

中国画是继承重要还是创新重要？传统是根基，没有根基何来创新？创新不是颠覆，是在传统基础上的推进，这是生生不息的文脉。中国写意花鸟山水画是世界文化艺术的奇葩，是上天的恩赐，中国独有，天人合一。

年近八旬的我依然勤奋，精力虽不如从前，但思维和行动还在继续。我这一辈子只做一件事，挑战自我，挑战自已的适应能力与艺术生命的张力。

此次上海举办画展由中国艺术研究院写意画院与朵云轩共同主办，汤文选美术馆协办，其意义在于弘扬传统文化中的写意精神。

我的作品既是向“海上画派”致敬，感恩先贤，向上海观众展示我在学习先贤的基础上向前推进的努力和艺术的自家面目；同时也期望与上海专家同仁共同探讨传统写意艺术时代发展的可能性及其路径。

（文/汤立，2025年冬于北京来源：汤文选美术馆）